她一直对母亲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父亲的活法,颇有微辞。她不怎么喜欢父亲,过半百的人了,还像个孩子似地任性顽固。脾气暴躁不说,对母亲讨好他做的一切事,还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发几句评论。她当然看不过去,总会像儿时那样,英勇无畏地站到他们中间,怒目直视着父亲。做父亲的,倒是有几分怯她;但也抹不下面子,求饶,或是说几句温柔的玩笑话,将这场小小的争吵马虎过去。他总是忿忿地“哼”一声,转身就往门外走。
接下来,便是最让她气愤不过的场面。母亲不顾一切地追上去,拉住父亲的胳膊,当着她的面,几乎低声下气般地求他:又疯跑到螺条式混合机哪儿去?说好了中午给你和真儿做喜欢吃的红烧鱼,怎么又给忘了?父亲倒是不再往外迈步,却也不会低头看母亲一眼,而是背着手又气哼哼地钻到书房里去,半天也不出来,直到母亲忙活完了,又亲自把他拉出来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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